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課堂結束後,清恆沒有馬上使用傳陣回九陽山,只是在學堂附近找個地方坐在大石頭上吹吹風,順便反芻回憶一下課堂內容。
不意間課堂前同學招呼時說的話浮現在腦海裡。
石榴……
曇尾的玩笑被清恆當成了正經的提醒,灰狐認真地思考了起來。
從來沒有認真注意過自己眼睛的顏色,但偶爾在水面上的一瞥總是有點印象的,確實是橙紅色,是挺接近石榴的顏色沒錯。
多子多福,原來石榴籽對人類還有這種作用,雖然不明所以,清恆依然在心中默默的筆記了一下。
……不過為啥要對他的眼睛念念不忘?
正思索著,背後卻感受到被人重拍了一下。
「石榴眼,你就連下了課都坐這麼直,腰不痠啊?」
來人正是曇尾。
棕狐老大不客氣地在清恆身旁坐下來,嬉皮笑臉地用力拍拍他的肩膀。
「下了課還不回家,你家要不是有吃人母老虎,就是你闖了禍被趕出家門啦?」
「沒有母老虎。」灰狐想了一想,認真地回答。「也沒有闖禍。」
曇尾依然笑的沒心沒肺。「那就是沒有家啦,沒人疼的孩子真可憐,你看起來也確實不像有人疼的樣子。」
清恆沒有回應,甚至沒有看他。
就在曇尾以為灰狐終於生氣了、正想低頭看看他表情時,灰狐卻猛然抬頭,直直對上了曇尾僅有的那只右眼。
「曇尾,」清恆認真嚴肅地開口:「就算石榴對人類繁衍有益,清恆的眼睛應無相同效果。」
「啊?」
「取清恆的眼睛進補,是不會產生任何效用的。」灰狐的表情無比正經。
--敢情這頭傻狐當了真。
曇尾嘻嘻嘻嘻地捧腹笑了起來。
「你吃過自己的眼睛嗎?」
「理當沒有。」
「那你又怎麼知道沒效用?」
「這……」
清恆的表情明顯是陷入了沉思,他被問倒了。
但片刻他又像注意到了什麼似的抬眼,「那,人類又怎麼知道這有效用?」
「也許是因為他們吃過其他狐狸的石榴眼?」
「原來如此。」清恆慎重地點頭。「這麼說來,曇尾的眼睛莫非也是被人類吃掉的?」
「這倒不是。」棕狐聳聳肩,倒是不想騙他。
「那麼,是怎麼不見的?」
清恆有印象,更生尊上館子裡被稱為老闆的那個人類,雙眼都給燒瞎了。
曇尾的眼睛僅盲了一只,看著也不像是被燒過或是被猛獸撓過。
「很重要嗎?」
灰狐楞了楞,「一只眼的事情,不重要嗎?」
他顯然是誤會了這個反問的意思。
「這個嘛--」拉長了語尾釣了釣胃口,曇尾瞇眼看著清恆的毛耳朵期待地動了動。「這天地如此廣大,相較之下我一只眼跟砂礫一樣微不足道,就不用這麼在意了吧?」
清恆茫然而緩慢地眨了眨眼。
片刻後才像是接受了這說法似的,微微點了點頭。
「不管怎麼說,多謝曇尾的好意提醒。」
「我什麼好意?」
「清恆會留心不讓人類取走雙目的。畢竟如果石榴即能達成效果,理應不需奪取清恆的眼睛來促進繁衍。」
--居然還在糾結這事。
曇尾愉快地笑彎了腰。
灰狐坐在一旁,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笑。
雖然不懂原因,嘴角還是像被感染似地微微上揚了一個小小的弧度。
挺好的一個下午,他輕輕地搖了搖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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